银针入体，立刻变黑。
虞姬这一阵扎得匆忙，并未仔细找准位置，插在肋骨微微往下的位置。卫蓁忍疼拔出银针，看着那那截黑，苦笑不止：“针上有毒。”
程舒志看一眼她，当机骑马去追虞姬。虞姬脚步再快，两条腿也跑不过四条腿的，一刻钟后，程舒志把她五花大绑，再次丢到卫蓁面前。
“把解药交出来。”
“解药？没有解药。”
程舒志看向卫蓁，卫蓁嘴唇已经开始发白，她不耐烦地翻白眼，“没解药，就把她杀了吧。”
他手起刀落，利索干脆，虞姬一句求饶的话还没能说出口，便已是尸首两处。
“我怕是活不长了。”卫蓁的指缝里渗出黑血里，她捂着伤口，突然激动而又欣慰地看向程舒志，“不过在我临死前，能见到兄长，倒也算无憾了。”
说着她便开始哽咽，断断续续道：“虞姬她告诉我，我的父亲是、是曾经的骠骑大将军程青云。当年父亲被人刺杀，一家四口，我的兄长因远在江北而逃过一劫，尚在襁褓中的我，则是被孙友志抱走。”
“我今年、今年、今年十七.......”
程舒志一愣，忽然间他疯了似的拦腰抱起卫蓁，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往皇宫赶。
“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宫里的御医治不了你，我便带你去江北药王谷，医圣总能救得了你。”
这是卫蓁第二次卧在程舒志怀里，第一次是她放了烧了灼华宫时，阴差阳错被他救出宫。第一次她觉得他多管闲事，这一次她感激他。
“兄长。”她抬头看着程舒志坚毅的脸，泪中带笑，“能在临死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我也不算有遗憾了。若是我死了，我不要葬入皇陵，请你把我埋进咱家祖坟里，去了地底下，我也好看看爹娘究竟是什么样。”
她越这样说，程舒志便越揪心。
当年的骠骑大将军程青云正是他的父亲，他的妹妹若还活在世上，的确是十七。
这一路上，卫蓁意识昏昏沉沉的，断断续续说了许多话。说自己这些年是怎样过的，说她有多想念自己那未曾谋面的家人，亦说起宋琅来。
在他们将入宫门时，卫蓁忽然问：
“毒发身亡，七窍流黑血，应当很丑吧？”
程舒志不说话。
“这么丑的样子，我不想让他见到，兄长，你莫要带我去皇宫了。我还没有见过咱们的家，你带我回家吧，我想看看爹娘住过的样子，究竟是什么样。”
“虞姬擅用毒，她既然敢给我下毒，必然胸有成竹，宫里的御医解不了，莫要浪费那些时间了。我临终前，就只有这一个愿望，兄长，您就满足我吧。”
卫蓁恳求的可怜目光，让程舒志说不出拒绝的话，他终于一咬牙，马儿一掉头，甩开架势冲将军府而去。
毒蔓延很快，卫蓁的血管已经发紫，就连呼吸也愈发困难。
她要死了，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她清楚，她活不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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