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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尘小说网 > 欧阳悦玫瑰 > 第44章 酒神
 
姚中泽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他只是受惊过度。我握紧手枪屏气凝神地在屋里屋外一番搜索,这里除了我们没有第3个活着的人。

我扶他起来的时候他还有些站不稳,不过他起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地摸摸胸部,拍拍肚子,最后用手去试探裤裆里面的“宝贝”是否还在,在确定自己完好无损之后他似乎才诧异我还活着,他的眼睛把我从上看到下,然后问:“那两个人呢?”

“死了。”

“你杀的?”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指着已经断了气的高个男人问:“你刚才看到了什么,是谁袭击了他?”

姚中泽只是瞟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胆怯地挪开视线低头回忆,半晌后对我说:“我认识那个人,那个在医院的窗外偷窥你的独眼瞎。”

我再次向他确认:“脸上有一道刀疤印的男人?”

“对,就是他,他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湿淋淋地站在门口,像鬼一样瞪着我,然后这个狗儿的(高个男人)就冲他开了枪——”

我见他停了口,便追问道:“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一听到枪响就吓得双手抱头蹲下来,这是正常人的反应,只到你把我扶起来我才知道自己还活着。”

我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了,走到高个男人身边,见他胸口上插着的那支箭矢还不到一尺长,是从弹弩之类的武器上发射出来的,箭羽部分引起了我的注意,羽尾底部的封口孔里塞着一个小纸简。我将纸简抽出来拉开,上面有一排文字:

“我要把你像田岚一样吊起来活活烧死”

几个牙签字歪歪斜斜不成形,像刚学写字的小学生笔迹。现在我明白了在网上以田岚的名义给我发的一些割头视频以及田岚本人被活活烧死的录像全是这个刀疤的杰作。他大概是利用木马程序入侵田岚的联络工具搜索到我在网上登陆的所在位置,所以他来到了边城姚镇。

姚中泽见我望着手中的纸条神色凝重,他问:“那个刀疤脸该不会是你的帮手吧?”

“不,是仇家。”

“仇家?刚才他杀了那个狗儿的东西之后完全可以把我也弄死在这里,可他碰都没碰我一下,说起来他也算是救了我一命。”

“也许他懂‘冤有头债有主’这个道理。”

我说后掰开尸体僵硬的手指,拿回自己的“火流星”,又将手中的黑枪交给了姚中泽,对他说:“雨过天晴了,我们继续赶路,后面的路不太好走,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姚中泽点着头,看着手里的枪有些难为情地问我:“我刚才那样是不是有些窝囊?”

“你不是已经说过了那是人的本能反应,你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所以用不着为你的表现自责,事实上你已经很男人了,起码刚才在屋子里面对两支枪,你没有求饶,凭这一点你比很多人够胆。”

这话让他找回了一点男人的尊严,他不好意思地抠脑袋,脸上出现了“笑”的征兆,想起了什么又问我:“我记得你被那两个人押出去的时候对我说‘永别’,当时我心都黄了,还以为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

“我当时是在暗示你‘永’远‘别’放弃。”

他抠着脑袋笑了起来。风雨之后的阳光让屋子外面的一草一木更显生机盎然,但我心里却没了底,因为在接下来的路上会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窥视我的一举一动,我成了刀疤捕杀的猎物。

。。。。。。。。。。。。。。

雨后的阳光照耀着“聚友茶社”四个大字,残存的雨露还无法割舍这里的一砖一木,一点一滴地从屋檐上无力滑落。

姚红胜坐在茶社中央,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茶壶和杯子,杯子里冒着热气腾腾的茶香。他一个人自饮自酌,等待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等待机会抑或等待死亡。

桌子下面暗藏着两支黑枪,很多年都没开过枪了,但他依然能找到当年握枪的感觉,子弹从枪口射出的一瞬间似乎不单是按照弹道的轨迹冲撞,而是遵循他的意识打击目标。

茶社的偏门在刚才那场阵雨之前就打开了,其实门关不关都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它既挡不住厄运的来袭也关不了注定会溜走的希望。

最坏的结果已经清晰明了,那么就以强大的心态来调整自己去面对,所以姚红胜现在的心情很平静,平静得能坦然面对死亡。

偏门外出现了一个瘦长的人影,手里拎着一个小木箱。这个人的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奇异的光环,耀眼而眩目。姚红胜几乎无法判断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就站在那里,仿佛来自天边。

来客踏进了门里向他这边慢慢走来,脚步稳健却没有任何声息,但每一步都好像踩踏在姚红胜的心坎上面让他窒息难奈,更奇怪的是门外的阳光异常强烈,似乎被这位来客带进了屋里刺得他睁不开眼。

姚红胜下意识地用手遮挡了一下强烈的阳光想让自己的视线清晰,来客已不知何时在这张桌子的对立面坐了下来。现在他看清来客的相貌,这是一位染了黑发却有一双蓝眼睛的外籍人,脸上的浓密纹标注着已过花甲之年,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长布袍,类似西方中世纪的教士装,又像个神父。只不过那袖子特别长,甚至完全掩盖了双手。

这位神父的眼睛一直看着姚红胜,没有敌意,更没有杀气,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怜惜。他开口说话,发音竟是一口标准的本国语言:“你解脱的时间已经到了,辛苦你了。”

姚红胜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额头微微冒汗,他不是害怕,此刻生理上的这种反应他也说不出原因。但在脸上他却表现得镇定自若,他说:“想不到让我们这些红门杀手都闻风丧胆的酒神竟是个洋鬼子,看来我用不着见阎罗王,可以直接移民去上帝那里。”

酒神说:“你在害怕,我能听到你心跳的声音。”

姚红胜笑出了声,尔后哈哈大笑。

酒神面色仁慈地:“世人的一举一动都掩盖不了内心的恐惧,你的意识可以欺骗自己但是你的身体却是最诚实的,瞧瞧你的脸。”

姚红胜的脸上已是汗如雨下,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种奇怪的症状原为何故,好似身体已经不再受意识的控制。但有一点他很清楚,这不是害怕,也不是恐惧,而是有点邪乎。

酒神与他仅一桌之隔,在他眼里那坐恣可谓破绽百出,凭他的经验可以用不下3种方法让这个人瞬间毙命,但他现在必须拖延时间,他得让自己的孩子走得更远些。

酒神问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的存在不?”

“我们杀手除了自己,谁也不会相信。”

酒神赞同地:“很好,我也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是我相信公理与次序。”

姚红胜冷笑,如果不是亲耳所听还不相信杀手组织的高层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酒神既然想唠叨也是好事,时间拖得越久他的孩子就会离安全越近。

他说:“究竟什么是公理,什么是次序?”

酒神有些失望地对姚红胜摆摆头,说:“尽管你是在拖延时间,但是有3件事我必须为你做。”

酒神说后不慌不忙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让姚红胜提高了警惕。酒神距离他两步开外竟双膝落地,跪在了姚红胜面前。

这一举动倒是让姚红胜很意外,他问:“为什么要跪我?”

酒神说:“你是红门的杀手,曾经为组织赚了很多钱,而我吃的是组织的俸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你养活了我,所以我的跪拜你绝对受得起。”

酒神说后一脸虔诚地开始对姚红胜行叩头之礼,额骨磕在水泥地面上“嘭”地一响。这第一下着实让姚红胜吃惊,第二下姚红胜就没了感觉,第三下过后姚红胜得出结论——这个人的大脑也许有问题。

3个响头磕完之后酒神起身回坐到原位,他的额头看起来有些青紫,这让姚红胜不禁笑了一声,说:“如果你每杀一个人都要这样给人磕3个响头,你的脑袋岂不是要被磕碎?”

酒神说:“第一件事我已经做完了。我在给杀手磕头的时候尽管他们和你一样认为我是个精神病患者,但我的脑袋碰到地面的那一刻,我便把跪拜的对象当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尊敬的人。”

“那么你要做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第二件是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组织里的每一个优秀的杀手走到他们生命的最后一天都会知晓。”

姚红胜摆出有兴趣的样子:“你说,我洗耳恭听。”

“身为红门杀手,不论违规与否,寿命只有50岁。”

“什么意思?”

酒神双手环抱胸前,说:“意思是只要杀手的年龄到了50,不论以前对组织的贡献有多么大,哪怕早已和组织解除合约,但是到了这一天都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而主要的执行者就是我和‘日神’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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