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小团伙还在不遗余力的刷着屏。
也许那个所谓的代发软件真的挺好用的。在庞大的数量面前，所有正经的言论都是一闪而逝，来不及看清内容。
只不过这样一来，他们就再也不能够一人分饰多角，伪装成深受其害的真实用户了。比如此刻，满屏都在刷同一条:“做坏事是要遭报应的，种恶因岂能得善果？”
“宣扬宿命论？”顾涟漪嗤笑一声，“因果是这么用的？啧，你们这些人呀，佛都被你们误会的不成样子。”
跟一群黑子辩论是最傻的事，顾涟漪索性跟一旁的郝正直理货，把今晚的赠品拿出来盘点，为接下来介绍产品做准备。
只是这盘点工作还没进行上几分钟，尚珂在一旁提醒：“来了。”
画中画小窗口还挂在屏幕正中，顾涟漪抬头一看，视线有一瞬间的凝滞。
冲进那屋子的数名警察后，慢悠悠的出现了一张熟面孔。
哟，有阵子没见了。
好在，顾涟漪很快恢复正常，并且把这短暂的凝滞归结于出乎意料。
以为这样的案件也就是派出所民警受理，虽说里面混进了一个在逃诈骗犯，顶多也是上升的分局层面。
可秦仁出现在那里……市局刑侦科还管这个？不对吧，顾涟漪不认为这是指责范围内的巧合。
朝尚珂投去一眼，尚珂满脸写着：干嘛？你找我有事儿？
装。
顾涟漪也不打算细究，对于这阶段的她来说，赚钱是最主要的，网上骂她的人海了去了。若不是这几个非得攻击她直播间挡她财路，她想她不会在意。
现在嘛，结果达到了就好。
这样想着，顾涟漪看着画面中的进程，秦仁似有所感，颀长的身影定住，忽然回头望向摄像头。
两人视线隔空相对。
不知该不该感谢这黑子小团伙老板安装的高清摄像头，几秒后，他眼见着画面中的秦仁短暂轻勾……这是单面传输的影像，顾涟漪失笑，这脑子，刚刚差点以为秦仁也看得到她。
留言区终于恢复正常。
顾涟漪继续看了一小会儿抓捕现场，直到秦仁带队将人全部押解离开，并拆走了每一步电脑的硬盘。
手机震了一下，屏幕亮起，她垂下眼帘，那是一条信息，“明天去找你。”
来自秦仁的。
她神色如常的抬头，也不回复，专注的盯着留言区，“来宝宝们，热闹看够啦，咱们进行大会下一项。”
……
又预售了100多万的货，顾涟漪还在愁着要不要贷款去付预付款，下播前，顾郝正直接到了公司打来的电话。
“姑奶奶，咱们被投诉了。”
“投诉？”
“对，17项投诉，说我们扰乱市场，卖价定的过低。”
“他们打这个电话什么意思？”
“这……”郝正直想私下说这个事儿，但是顾涟漪并没有这样的意思，他只好在直播中直言道：“我觉得，提醒多于警告，说是东三省这边的二级三级代理联名投诉，建议我们按照每样产品的市场指导价，就是图册上标的价格卖出。”
提醒？建议？
也是，总公司巴不得他们这个三级代理疯狂带货，代理费交得又多，进货价折扣比率也比一级代理贵很多。她卖的货越多，对总公司来讲百利而无一害，估计是其他代理投诉的太严重，必须得象征性的通知他们一下罢了。
顾涟漪不以为然，“你觉得呢？我们要提价吗？你把那什么图册拿给我，我看看他差多少。”
顾涟漪随意翻了几页，便把图册扔到一边。
“让他们爱找谁投诉找谁投诉去，我们这里800多的套盒指导价是900多，谁家的100块钱是大风刮来的吗？还不是扛着生活压力，购房压力，交通压力，辛辛苦苦上班，每天忍受着领导的摧残，一块钱一块钱赚出来的？我们是要变美，但这并不代表我们要当冤大头！”
顾涟漪有感而发，想到丁丛的种种，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宝宝们，我们争点儿气，现在离我下播还有10分钟，我再给大家开一波活动，我们今晚奔150万努努力，让我跟总公司谈的时候有点儿底气，这样，我们11点整统计，今晚购买金额排第一的宝宝，送我脖子上戴的这条铂金项链。”
昨天郝正直还在后台的成交提示音，今天已经不得不关闭那幸福的噪音。
主要是心脏受不了。
150万顺利达成，而且还有额外收获，通过跟总公司沟通，昨天交的那笔货款可以作为保证金，出货后七天内交齐即可。
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无限预售了。
……
涟漪在回程的车上睡着了，一个红绿灯的空档，抬手轻抚她的脸颊，顺了顺垂落在脸颊旁的头发。
顾涟漪嘤咛一声，悠悠转醒。
“到了吗？”
“还没到，再睡一会儿。”连峥低声道。
顾涟漪皱着眉正了正身子，缓缓睁开眼睛，暂时还无法对焦，迷迷蒙蒙的。
“你明天别来接我了，怪折腾的。尚珂开车的技术挺好的，而且她说从今往后每天陪我直播，你每天已经很忙了，送完我回家，你还要自己再开回去，估计要12点了，你都不累的吗？”顾涟漪说着说着又重新闭上眼睛，没办法，实在是太困了。
“心疼我？”
从鼻子里嗯了一声，鼻音有些重，恰到好处的娇，“自己的男朋友，自己心疼。”
顿时，因为见到秦仁而骤起的烦躁被安抚。
是了，他可是有名分的，跟那些惦记他媳妇。儿的猢狲置什么气？
……
顾涟漪是被连峥抱着上楼的，“我还得接粘豆包呢。”
“……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顾涟漪放心的在他怀里睡着。
只是，尚珂也是在这一刻才知道，这栋楼的一层、她们所在的楼层、她们楼所在楼层的下一层、上一层，全都是连峥和凌隆安排的人。
虽然想起了早晨安顿粘豆包时，那大块头说了这一栋都是凌隆个人的产业。
但当对门那位50多岁的阿姨出门，一改以往过度和蔼亲切的热心老阿姨形象，有些拘谨的站在电梯，严肃的喊了一声“连爷”时，尚珂搜肠刮肚，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她此时此刻五味杂陈的心情。
部署的真是周到啊，这男人。
“别告诉她。”连峥把怀里小人儿小心的放在床上，帮她脱下鞋子，扯来被子盖上，再仔细的掖好被角。
尚珂倚在门框上，不解，“为什么？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如果真的那么不放心，又为什么同意她自己出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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