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文总，布料的钱，你说给多少？”周运发最服文清浅，气焰立马矮了下去。
“你需要多少？”文清浅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首都那边的《当代画报》杂志社给介绍了两份订单，各一千五，这至少就得……一万多块吧……再说，机器不够，工人加班，这都是钱，怎么也得两万，不然，工人们可都快要罢工了。”
“你现在还有多少生产好的衣服？”
“这两天一直加班赶制，大概还有一千多……”
“先把货给第一个下单的客户发过去，从现在开始，再接的订单全部要全款支付。”
“啥？全款？”周运发瞅了一眼车间主任，两人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嘲笑，周运发也没客气，直接说道：“文总，你要是太累你就回去休息，你这脑子都不转弯了！我们干服装这么久，订单都是先付30％，到货再付30％，等他们销售周期到了，回款之后，再结算尾款，一直都是这样的啊……”
“非常时期非常办法，现在我们集团资金周转困难，所有的子公司都张嘴等着呢，你整天说服装厂是集团的支柱，这个时候不顶上，算哪门子支柱？”
“我……我……”周运发自认为挺能说的，可一面对文清浅这嘴就笨得跟棉裤腰似的。
车间主任接过话茬，说道：“文总，不是我们不想当支柱，是我们怕吓跑了客户啊，付全款这在业内都是不存在的事儿，万一客户都因为这事儿不下单了，我们这生意不就黄了么？”
周运发赶紧点头，说道：“对对对，我想说的也是这个，文总，你可千万别冲动，这可是我们厂子腾飞的机会啊。”
“我就是为了让厂子腾飞，才做的这个决定。”文清浅不疾不徐地喝了一杯茶水，伸了个懒腰，才说道：“这次你们需要很多钱，至少六万，如果不拿客户的全款，这钱你们怎么凑得上呢？”
“文总，你是不是听错了啊，我没说要六万啊。”周运发一脸无辜，邱凯也说道：“刚才他只说要四万来着。”
“我那不是一时生气么……我就要两万，实在不行，一万也行。”周运发红了脸，面色局促。
“我没说错，这次，我给你们六万，这六万全部进材料，目的是把这六个品类的衣裤对应颜色的料子全部垄断下来，要让市场上短期之内找不到同款面料。”
“啥？全买下来？”周运发眨巴眨巴眼睛，感觉自己才是脑子转不过弯的那个。
“不用担心，之后你们的订单会像雪片一样飞来，料子只少不多，别在这儿耽误时间了，赶紧去忙活吧，记住，全款。”
文清浅不是顺嘴胡说，在回来的路上她一直都在盘算，程润那边一旦开始发力，订单就会井喷，根据之前的市场调研，布料生产厂家的产能差不多也就这些，六万的进货款是她推算出来的一个比较靠谱的数字。
“可是，文总，刚才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呢……”车间主任挠着头，看文清浅的眼色也带着几分惧意。
“哦，对，你们担心要全款会吓跑了客户？你们大可以试试，从现在开始接到的第一个订单，你们就试试要全款，有拒绝的，这个计划我立马取消。”
文清浅的话音刚落，办公室的座机就响了起来，所有人望向了那个电话，仿佛那是个炸弹似的。
邱凯走过去接起了电话，自报家门，倾听了一会儿，说道：“哦，服装厂厂长是在这里，下单？多少件？三千啊……嗯，是这样，我们现在因为产能有限，只能先供应全款支付的客户……”
邱凯到底在办公室历练过，说话还是有些技巧的，周运发在一旁听得满头是汗，身体绷得像根儿琴弦似的，生怕邱凯一个不小心，这客户就飞了。
电话终于挂断，邱凯转头笑了笑，说道：“联系方式都记下来了，周厂长，你回头给客户回个电话，人家说了，全款没问题！如果能快点拿到货，加钱都行！我算是明白了文总为啥这么有信心，因为现在全国都需要我们的货，而且全国只有我们有，这是垄断，我看，我们的思域是要大火了！”
周运发和车间主任此时再看文清浅，眼中已不是敬服，而是崇拜，感觉她自带算命技能，事事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还在这儿瞪眼干啥，赶紧去忙活啊！邱凯，先拨一万给服装厂应急，生产线不能停，周厂长，你们先把材料进过来一批，记住，之后再拿到钱，赶紧去市场上大宗购买生产所需布料，买的越多越好，最好是相近的颜色也都买下来。”
周运发虽然没全听懂，可也不敢再问——再问，只会显得他更蠢。
周运发和车间主任离开后，文清浅让纪珍和邱凯汇报了一下活动情况以及她不在的这些天的集团盈利情况，除去她之前冻结了准备还债的三万和从魏全福那里借来的七万，账面上可以动的钱就只有不到四万，周运发划走一万之后，还有三万。
“文总，干财务可真是个得罪人的活儿，就像你说的，子公司全都等着钱用，可是给谁不给谁这很难判断啊。”邱凯一脸的憋屈。
“先紧着影视公司，顾蓉那边的工作最重要，其他的往后排……”文清浅简单给了一个工作方向，就打起了哈欠，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她现在真是腰酸背疼腿抽筋，只想赶紧回家睡一觉。
“正好下班了，我和你一起回去。”纪珍说道。
“我先去一趟澡堂子，在首都这些天，我都快长毛了。”
“去啥澡堂子啊，早关门了，走，回家，姐给你烧水，用大浴盆泡一会儿，也解乏！”纪珍倒是一直很贴心，文清浅答应了一声，跟她一起离开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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