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莫小姐的意思是只卖予我们富贵商行？”说起生意掌柜的便起了精神，正襟危坐的思考起这个提议来。
“是也不是！”莫含瑶笑笑。所谓生意既是谈，不唇枪舌战一番就随意定下来，未免太过草率。“富贵商行需和小女子订立契约，若是不能每次将款项结清，我自是要另寻它家去的。”
“款项好说，如若小姐能够遵守承诺，我们富贵商行做事定当公允。”
“那掌柜的愿意开出什么价格？”莫含瑶微弯唇角。
掌柜的迟疑了一下，“此物虽好，可到底没卖过，是否有人愿意买不好说。而制作需要的成本大致多少，小人也不甚知晓，还请小姐先提个价。”
这只老狐狸，都说了是麦芽糖，却还跟她扯些马虎眼儿。没人愿意买，他之前还能那副表情，只怕连这内屋的门都不会许她们主仆进来。既是如此也别怪她大开口。
“一百文一斤！少一个子儿不卖！”
“……小姐你这价太高了！”掌柜的哭丧脸，一百个钱一斤，怕是只有家境富裕的才吃得起，而他们富贵商行要赚钱，最少得卖120文以上。这莫小姐喊价也太狠了。
“你不知道这东西可难得了，都是要用粮食呢，实打实的花销钱，我家小姐也不过挣个润手费。”禾香瞧不惯这掌柜的装哭穷，这富贵商行随便拿个东西出来，都不见得比她小姐的麦芽糖便宜。
莫含瑶心里给禾香赞了声好，这话说得可真是太是时候了。她家丫鬟糊弄人的本事，那也是一等一的，以后可以做个经商的好苗子培养，凭这张嘴也能挣个盆满钵满。
“再少些，80文一斤如何？”
这是讨价还价了，莫含瑶轻轻一笑，“100文，一个子儿不少。你同意咱们就拟定契书，不同意我就去寻别家。”
他若是不说那么些虚话，别说是80文，就是70文她也同意卖。恰好她看他那躲躲闪闪的眼神，不早不晚偏偏就想起了前身莫含瑶在这里受过被拒之门外的辱，所以她这价钱一文都不想让了。
掌柜的不想拒绝她成全了对手，再说东西确实是好吃又好看，他舍不得。苦巴巴的瞧了莫含瑶好几眼，最后一咬牙。“100文就100文，小姐做生意当真厉害。”
莫含瑶扬了扬眉，可算把这“周扒皮”也给咬下一口肉来。拟写契书，一式两份，掌柜的本以为莫含瑶不识字的，待看到她写下她的大名按上指印后，心中只庆幸，还好方才没有耍手段。
“掌柜的不用送了，一会儿我让我家管家将东西送来。”
把帽子上的丝绢放下来，莫含瑶起身告辞。
掌柜的拱了拱手，摸了摸脑门儿上的汗，心里郁闷不已。这莫家的丑女不光相貌体型变了，怎的连这心思也变得诡诈多智难以捉摸了，一点便宜都占不到。不知何时，竟还学了文识了字，当真是不得了。
只怕这耀光城的天是要变了，此女以后不可小觑啊！
和掌柜的郁闷相反，莫含瑶那是春风得意，这一斤麦芽糖就能挣个4、50文，卖个一年半载的，够她花销好久的了。
把契书收进匣子里锁好，莫含瑶和醒管家说了此事，让他把昨儿熬出的糖给送到富贵商行，顺道把钱结了带回来。
这一来一去，莫含瑶挣了500多文，连莫良都不敢相信，这是他女儿能做出来的事。晚上一家欢乐，如娘买了两斤河虾，主仆几人好生的庆祝了一回。
财政赤字的问题，暂时是稳住了。莫含瑶也能安安心心的学学字看看书，那框子放在厨房角落的煤土，她总算空出时间来捣腾了。
令全福弄了半框子粘土，莫含瑶掺和了一点进去，到煤土能捏成块状了，戳了几个洞眼放在阴凉处等定型。没有定型的模子，她只能拿一块块的散煤块做实验，放在灶坑里烧了下，见能燃，她转而将它移到土炉子里。
“着了，小姐这黑土怎么能燃出火来？”禾香手里打着一把扇子，还想着等火快灭了扇一扇，结果站了许久，那火还没有灭下去。
“此物叫煤，以后晚上要温茶煮汤的，就拿它来用。”莫含瑶重点看了呆头呆脑的全福一眼，“这事不可声张出去，谁敢透漏一个字，上板子打死。”
语气说得极重，在屋里的几人都哆嗦了一下，垂着脑袋吓得不清。
却说那城里的草包公子简流风，他又去衙门里找杜靖知讨银子花，碰巧遇上华云城过来领取衙门资助的盘缠钱，于是这二人便眼儿不对眼儿的斗上了。
“你不是说你是清水衙门没得钱，他手里的不是银子难不成是坨屎？”简流风眼睛瞪着手指点呀点，就想一把抢了银子去。
华云城就靠这点钱去赶考的，怎能如了他的意，瞧简流风一副吊儿郎当的样，便生出危机感，死死把钱袋子护在怀里。
“你说它是屎，它便是屎。”杜靖知嘴皮子一溜，又噎了简流风两口气。
睁着眼睛耍无赖啊，简流风跳脚，就往杜靖知身前摊手。“不管，屎也好银子也摆，我也要！”
这混子！“人家是去赶考，你要去夹妓遛狗？”杜靖知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开，“小心你大哥过来，让你残废个半个月。”
“残废也比没得银子花好啊！”简流风又伸手问他要，“你给不给？”
杜靖知拿眼角横他，知他这态度是要犯混，嘴里呵斥：“这是衙门。再胡闹，板子伺候！”
简流风撇撇嘴，“我连京兆府的衙门都敢闯，还怕你个县衙府。”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那混账样子，看得杜靖知真想动手揍他。心内不住感叹，还好他不是他爹，要是，一把掐死他的心都有了。想起这个，杜靖知就暗暗佩服简尚书大人的忍功，还能容这小子活蹦乱跳的到处为祸，也是不简单。
在杜靖知面前讨不得好处，简流风眉毛一扬，笑眯眯的往华云城面前去。
“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华云城抬手拘礼：“不才，华云城！”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