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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你俩别恭维了,我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说完还抚了抚自己的心口。

  白笺取笑道:“那世子哥哥刚刚还一直安慰我和云帆哥哥。”众人被她逗笑。

  林奚掀了掀帘子,示意外面:“阮阮你看,是大黎国的那两位殿下呢,那公主从宫中出来后,惊慌失措的上了马车。”

  适时那车帘掀开,隔着几丈之远,符玉清眼中再不似以往,颇为忌惮的看着我,微微颔首便放下了帘子。

  越灵深笑道:“怕是猜出了端倪有些吓到了,我想不日他们就会离京。”

  林奚接到:“我看他们原本也没有真心实意要和亲的意思。”我笑道:“和不和亲无所谓,但他们这一趟大靖国之行,必定让他们终身难忘。”

  一众人回到府中,赵管事道纪家的几个小辈在前厅等候,待到前厅,纪遂忙起身,不似上次见他那般稳重,看到我舒了口气,笑道:“小姑姑真是让我们好等,想必府中在宫门口见到小姑姑的人已回家禀告去了。”

  我道:“你父亲如今做到尚书位置还真是凭自己的本事,事事皆逃不过他的眼睛啊。”他神色收了收,不知该如何答。

  我道:“我后日便要回元州了,你们可有要随我去清凉山的?”纪遂忙道:“今日一是来等候小姑姑平安的消息,还有就是家中同意我们几人去清凉山听几日学,不过,得稍晚些日子,不能与小姑姑同行了。”

  我笑道:“无妨,你们可先去其他地方游历游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白笺去让人把东西搬过来。”白笺忙带着人去。

  记得上次给纪泽几箱东西,京中铺子京郊田庄还有库房存留的东西委实多了些,上次走之前虽带了些贵重的东西,可还是有许多堆在库房中,索性让白笺都收拾了出来。

  林林总总十几箱,还有许多书籍,纪家最注重读书,这些古籍真品给他们最好不过了。

  看到面前那么多箱子,纪遂面上有些绷不住了,我笑道:“怀先,这些便给你们这些小辈了,你们各房分分。”我还特意加重了“小辈”二字。

  他支吾道:“谢,谢小姑姑。”我摆手让侍卫上前:“送到纪府。”

  “是。”

  纪遂躬身道:“小姑姑想是还有其他事,我们便先回了,小姑姑离京那日我们再去相送。”

  我摆摆手,几人便行礼离去。

  一转身看到越灵深冷峻的面庞,一语不发的盯着我,林奚咳咳两声:“阮阮后日走吗?”

  我点头:“明日大朝会就会有结果。”他忙道:“那我回去收拾了,后日我随你们一起走,灵深兄,云帆兄,我先回府了。”

  走之前又拽了拽了白笺,道:“白笺先随我回府一趟。”白笺毫无疑问的跟着他出去了。

  云帆上前低低道:“我也有些事要处理一下,要外出一趟。”我嘱咐道:“多带几人。”

  转瞬厅内除了侍卫只剩了越灵深一人,我轻声道:“我后日便要离京了。”

  他突然道:“你随我回府一趟可好?我有些东西要给你。”看到他如此小心翼翼问道,心揪的厉害。我缓缓点头。

  带了几名侍卫,一行人未坐马车,快马而驰,不多时便到了越国公府,一下马他便拉着我的手往里走,要抽回手却发现他攥的更紧,许是他神色太过冷冽,一路上下人纷纷低头行礼,无人敢说话。

  这院子我记得,三年前来越国公府,虽未来越灵深院子,可我在梦中见过,在进屋子前,他高声道:“都在外面守着。”

  我遂对跟着的几名侍卫摆摆手,随他进了书房,见他只是看着我,许久不见他说话,我问道:“你要给我什么?”

  “你一定要回去吗?”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清清淡淡道:“你不是早就知道吗?”一团火似是从他眼中冒出,却极力遏制。他从书桌上扬起一张画,问道:“是不是即便你心中有我你也会离开?”

  我抬眼看去,赫然是那副我塞在景行院床底的那幅画。画上的他那般飘逸出尘,令人一见难忘。

  “太子继位后必会善待你,你为何一定要回去?”我低低道:“我们终是无缘,我与云家已经有了婚约。”

  他突然高声道:“赵醒之!你宁可和一个心里已有人的男人成亲也不愿和我在一起吗?”我怔了怔,面上却不动声色,他们都看出来了吗?

  他拉着我进入内室,原来书房和内室是连着的,榻上堆了许多卷轴与盒子,他道:“那些都是给你的。”

  我上前打开手边的一个盒子,一枚环形玉佩,与他腰间挂着的极为相似,又打开另一个盒子,一只极品白玉玉簪。剩下的盒子我便没打,伸手拿过一副卷轴。

  卷轴上的画我也有一副一模一样的,是两年前明飞上清凉山带去的,画上是儿时的我,眼上覆着白绫,手中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手不自觉的收紧,卷好,又打开另一副,是一身男装的我立于学安宫大门外。

  心中五味杂陈,卷好后再不去看其他的东西,他道:“怎么不看了?”说着又近前,“你不敢看吗?”

  我道:“路途遥远,东西我就不带了。”他闻言苦笑,眼中似有泪光,道:“赵醒之,你看到我如此卑微,你就不愿意施舍给我一点希望吗?”我心头微震,他又道:“我娘曾告诉我,她与令堂是口头约定过我们的亲事的,你还记得我娘曾送过你一串碧玺珠串吗?那便是信物。”

  他看我如此震惊,苦涩道:“或许令堂没有机会交代,也或是不想让你回京,所以后来我娘便未提及。”

  我确实从未听过,想必父王也不知,否则不会为我定云家。

  “我并不知。”

  “我知道你不知,我儿时总是拿着那串珠串把玩,娘说那是要给我将来的夫人的,我便将那珠串藏来藏去。”

  他忽然神色一变,道:“我娘给你那串珠串其实少了一颗珠子,是我藏起来了。就藏在国公府中,你若是找出来了,我再不阻你。”

  我脑中轰的一声,似是有什么炸裂,险些有些站立不稳。我无力的坐在榻上,他见我如此,低声道:“你是觉得为难了吗?你可知我在京中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我一瞬间红了眼,不是的,越灵深,我极力的稳住心神。听见他又道:“我们怎会无缘?双方父母都是挚友,早年宫中相识,后来的每一次相遇都是假的吗?”

  他越说越激动,眼中的伤痛,愤怒,让我胸口发堵。他像是赌气般又似孩子在胡闹,“只要你找到那颗珠子,我越灵深今后再不纠缠你。”

  一颗心直往下沉,周身渐渐感觉寒意来袭,心中苦笑,这便是上天的安排吗?我坐在榻上久久的看着他,他以为我要松动,眼中一亮,在他张口前,我缓缓起身向外走。

  “你做什么去?”不理身后的声音,我寻着记忆往后园走去,跟我来的几人忙跟上,越灵深在身后唤我,发现我不是向外走,突然住了口,急步跟上。

  离后园越发的近,他眼中却突然有些慌乱,一路上我未言一语,心中的荒凉仿佛淹没了我,连呼吸都是疼的,及近后园,我远远看着那石桌,缓步走过去,身边越灵深伸手:“赵醒之”,却抓了个空。

  我蹲下在在石桌底部摸索,指尖微凉,缓了一瞬,捏着那颗珠子站起身来,即便在黑暗处多年,珠子重见天日还是莹莹发光,我转身看向越灵深,他眼中的落寞,还有那一丝的绝望让我不忍再看,我把手中的珠子放在了石桌上。

  缓步走过越灵深,走出越国公府,越灵深,我们终是无缘。我知道云帆心中有了以安,可是,德惠郡王再宠爱以安,怎会允许她去元州呢,云帆不弃我,我怎能弃他?

  快马疾驰去了太庙,在太庙说了许多话,待了许久才回府,回了府才发觉府中就我一人,天色渐黑也不见一人回来,一桌子的菜只我一人,小丫头见我一直坐着,道:“郡主先吃吧,一会饭菜就凉了。”

  我草草吃了几口便回了室内,放下帷帐,躺在床上发呆,不知越灵深如何了?我一向知道他说话算话的,既说出的口便不会再反悔,这样也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以他的能力即使不世袭将来也必得高位。

  他将来又会取个什么的女子?

  “越灵深!越灵深你快点!”越灵深满脸宠溺的看着马上的女子,温声道:“这路不甚平坦,你跑慢点。”

  “前方的路很好,咱们比比,输了的回家洗手作羹汤,哈哈”鲜衣怒马,恣意张扬,惊散周围树上栖息的鸟儿。

  “越灵深!”我猛地坐起身来,却发现是做梦,擦了擦额上的汉,梦中似乎梦到一个女子与越灵深在一起,越灵深眼中的柔意绵绵无长,视线一直追随着那女子,只是那女子是何模样我却一点也记不得。

  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约是睡前想太多了。忽然听到打更声,才四更,我躺下翻身又睡去,此次再未做梦,一觉睡到天亮。

  今日大朝会,想必此时众臣都已上朝,今日不知会引来什么轩然大波,好在众位宗亲已经上了船,除了几个顽固老臣,应该也不是大事,最重要的是圣上会以什么方式宣布。委实让人期待。

  起身梳洗后,在院中走了走,晨间的空气清冷中带着干净,让人忍不住深吸几口气,再缓缓吐出腹中的污浊之气。浑身一股通透之感。回到室内用饭时,发现白笺一直神思恍惚,身上的衣服还是早起穿的练功服,此时也未换,一看也不像练完功回来的样子。她一会站着皱眉,一会又在发笑,云帆也不在,我瞅了她几次发现她都未发觉。

  坐到饭桌前也不知道吃,还愣愣的拿着碗不动。怕吓到她,我轻声唤道:“白笺”

  “白笺”

  “啊,郡主”她一个激灵手中的碗滑落,却在碗落地之前极快的捞了回来。还后怕的抚了抚心口。

  “你怎么了?一早上恍恍惚惚的?”她一副为难的样子,嗫嗫道:“很不真实,我好似在做梦,又好像不是。”

  我自己盛过粥,缓缓的喝着,道:“那你说说,我看你是不是在做梦?”

  她耳尖却红了,嘴抿了抿,低声道:“昨日我跟着世子哥哥回府,进府门前,世子哥哥突然问我,以后他都照顾我好不好?我当时刚说了好字,还没来得及说其他的,他便拉着我到侯爷和侯爷夫人跟前。”

  “然后呢?”

  “世子哥哥让我给侯爷和侯爷夫人磕个头。然后我便跪下磕了,磕完后世子哥哥便让我在他院子门口等他。我刚出了前厅不久,就听到侯爷夫人的咆哮声和哭声。郡主你说世子哥哥他?”

  她面上有些犹疑又有点小女儿态,我道:“你没问他吗?”她眉头微蹙,郁闷道:“怎么没问?问了好几遍世子哥哥也没说,晚间送我回来的时候我还缠着他问呢,世子哥哥说我还小,过两年再告诉我。”

  我看了看她稚嫩的脸庞,心中舒了一口气,笑道:“那就过两年再说,林奚反正是要去南疆的,离我们多近啊,到时候也不怕他不说。”她似是猜到一些,低眸浅笑,她终是有长成的样子了。

  用完饭后我便在前厅坐着等消息,从一早便不见云帆,我问道:“你云帆哥哥怎么不在?”

  白笺回道:“他院子里的说云帆哥哥有事外出了。”莫不是去找以安了?忽然感觉有些头疼,既不能阻拦也无法促进。云帆自有喜欢上别人的权利,这不是能制止的事,可我也不能去向德惠郡王说情,毕竟,那是他家的宝贝,是比家中世子还要珍贵的掌上明珠。

  赵管事道:“大黎国的二殿下在府门口要见郡主。他道是来给郡主赔罪的,请郡主务必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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