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灼热的疼痛传来，手指被烟蒂烧了，他连忙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注意力再次放在文件上面。
片刻后，他抓起桌面上的钥匙，拿了一件外套出了门。
霍楚衍出现在老宅的时候，整个老宅的人都睡了。
自从霍老爷子故去之后，老宅里五个佣人走了三个，还留下两个继续照顾着住在老宅里的霍老大，霍老二一家。
之前一直照顾老爷子的刘妈见到霍楚衍出现，她很惊讶：“少爷，晚饭你吃了吗？没有吃的话我现在去给你做。”
霍楚衍制止了她要去厨房做饭的行为，问起霍老爷子的日常起居。
刘妈虽然疑惑，还是很仔细的说出老爷子的起居习惯。
霍老爷子早上五点半起床，每天起床的时候要泡一杯上好的龙井，然后到花园里走两圈之后便坐在院子里看报纸，或者是看书，而他的饮食则是完全按照医生叮嘱的那样，并未有别的不对。
霍楚衍点头表示知道，让刘妈继续去睡觉，自己则进入霍怀礼的书房。
听到动静的霍老大跟霍老二从自己住的地方赶了过来，恰好那个时候霍楚衍已经进入书房。
霍老二眼瞅着楼上，对刘妈问道：“他来做什么？”
刘妈摇头表示不知道。
霍老二又问：“他刚才说什么了没有？”
刘妈很老实的回答：“三少爷问了一下老爷的日常起居。”
霍老二楞在那里：“人都没了，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看刘妈不语，他摆摆手示意她离开，随即对霍老大问道：“大哥，你说老三这是要闹哪一出？”
霍老大表情晦暗莫深，他思索片刻后说：“不知道，我们就坐在这里等他出来。”
话音落，霍老大为自己砌了一壶茶，坐在那里等着。
“你在这里等，有什么事明天再跟我说。”霍老二说完便离开了这里。
霍老大不紧不慢的品着茶，面上看似云淡风轻，心里则一直琢磨着霍楚衍此举为何意。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下来，霍老大坐不住了，端着茶壶朝楼上走去，刚站在书房门口谁知门突然被人打开，霍楚衍出现在门后。
霍老大目光越过他往后面的墙壁看去，望着那些价值不菲的收藏品还在，似乎松了一口气，视线落在霍楚衍身上他问：“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霍楚衍淡淡的说：“我这是回家，用得着打招呼？”
霍老大面色不悦，视线落在他手中的盒子上面，“你怎么把爸爸装茶叶的盒子拿走了？”
霍楚衍抬起手中的茶叶盒子，问的漫不经心：“不过是一个茶叶盒子——”
“那不是普通的茶叶。”霍老大打断他的话说：“那里面装着的茶叶是爸爸以前的部下在云南的大山里种的，清明前采摘，人工烘干好之后再送过来，一年只产五斤。”
霍老大是个喜欢喝茶的，此时说茶叶的时候，颇有一种天下金钱全是粪土，只有茶叶才是人间佳品的味道。
霍楚衍低头望了一眼手中的茶盒子，并未想那么多，他只不过是想留下一点关于父亲的记忆罢了。
他说：“盒子我带走了，如果你真的想喝茶，我回头让人送二斤茶叶过来。”
看霍楚衍要走，霍老大心里不是味道，跟着林曼音一起对付他那么久，到现在他都没有尝到什么甜头，还把自己的女人给搭了进去。
他说：“楚衍，我有事情要问你。”
霍楚衍凝视着他，等待他的下一句。
“公司你到底怎么打算的？”这是霍老大目前最为关心的事情。
霍楚衍挑了挑眉头，慵懒的声音说：“大哥不是已经站好队了吗？”
霍老大被他的话噎住，他说：“爸已经死了，如果我不提前站队，到时候公司会有我的一杯羹吗？”
“你怎么知道没有？”说完，他不再看霍老大，迈着大步离开老宅。
这是这么久以来霍楚衍第一次迈入月半山的房子，房子还是那座房子，但是却因为某人的缺席变的没有灵魂，只剩下驱壳。
清凉的月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洒进来落下一地月光，霍楚衍就这么坐在月光下，任由指尖的香烟自己燃烧。
这一刻，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当手中那支香烟燃烧完毕后，霍楚衍拿出手机打出去一通电话。
叶薇薇正在睡觉，忽然响起的铃声吵醒了她，拿起手机，看到是霍楚衍打来的号码，她天大的脾气也发泄不出来了。
虽然那人欠她人情，但耐不住她怕他啊。
“什么事？”
“抱歉这么晚打给你。”
能让霍楚衍亲口说抱歉，一定很了不起，叶薇薇在心底给自己点了个赞之后问：“这么晚打给我，一定是有重大发现，说，我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的确是有件事情需要你做。”随之霍楚衍说出了自己的安排，等待叶薇薇的答应。
叶薇薇很认真想了一下，说：“我可以帮你，但是帮你总得有好处吧？你也知道我最近失业了，难免有些心浮气躁的。”
霍楚衍说：“我认识一位精通乳腺癌的美国医生。”与其说认识，不如说是特意帮她准备的，用一个人，首先你要抓到对方的命脉，这样对方才心甘情愿的为你卖命。
那边的叶薇薇震惊无比，她问：“你什么意思？”
“我已经把你母亲的病例电子版传送到美国那边，医生看完之后说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可以治愈，如果你想要试一试那百分之五十的希望，我可以帮你联系。”
面对霍楚衍的回答，叶薇薇的心震惊不已，许久之后，她说：“好，我答应你。但不是为了我的母亲，是为了我个人的医学追求，还有——”
她停顿一会儿之后才说：“谢谢你对我的帮助。”
满屋子都是白素素曾经留下的痕迹，霍楚衍每呼吸一次，他便加重对白素素的思念，同时心里更加恨上那个女人。
恨那个女人的无情，又恨她的决绝。
她走的是那样的潇洒，连一个回音都没有，将他留在黑暗的长河里上下沉浮。
“你是素素的朋友。”许久之后，霍楚衍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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