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这一时刻，谢帆身上的气势实在太凌厉，许磊近乎胆怯的看了他一眼，才应了声是。
谢帆眼神一黯，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
“我知道了。”
“谢总…”
仅从他的表现上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是怎样，但许磊就是觉得自己浑身发冷，他咽了一下口水，鼓起勇气提出刚来时下定决心想拿到的。
“您说过，只要蔡玥打个电话给我，我通知您的话，就可以…”
“钱我会打到你海外的账户里去，至于接下去…”
谢帆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暗，但马上就褪下去变成了挣扎，他深吸了一口气，把试图让前面这个人追踪自己妻子的念头打消，冷静的说。
“接下去，你继续做你该做的事情，但凡能够拖到有用的信息，我都不会亏待你。”
“您放心吧谢总，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钱的战斗力比其他要强许多，许磊立刻眉开眼笑，不吝啬自己的口舌，不停的恭维着他，直到看见谢帆不耐烦的表情才收住了。
“行了，你回去吧。”
“是。”
许磊收住嘴，立刻往外走去，只是眼角的余光却恋恋不舍的看着陈思。
谢帆敏锐的观察到这一点，眉头微蹙，转身看了陈思一眼，不冷不热的说道。
“陈思，既然是你带他来的，就你把她送回去。”
许磊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喜色，陈思稍微怔了一下，也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在谢帆面前，她向来恪守本分，不做多余的事情，以免再次被对方防备。
见到两人的态度都没有什么猫腻，谢帆却还是不怎么信任，他淡淡的凝视了陈思一眼，目光顺势滑到许磊身上，冷淡的说。
“什么是可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我想你既然是一个专业的私家侦探，应该知道吧？”
“您放心吧。”
许磊虽然有些心虚，但到底还是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拍了拍胸膛，保证说。
“我…绝对不会把雇主机密告诉别人的！”
谢帆这才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出去。
陈思恭顺的朝谢帆点了点头，虽然表面上没有任何破绽，眼角的余光却打量在他身上，直到转过身去了才收回视线。
但别人看不见他的异样，谢帆却敏感的察觉到了打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这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心中的不耐又稍微增多了一些。
这股不耐让他在梁平重新靠拢过来后，才突如其来的询问道。
“陈思的工作能力怎么样？”
梁平怔了一下，虽然不明白谢帆问这句话的用意是什么，还是实事求是的说。
“陈副部长很有能力，在短期之内就让同事们对她起了敬畏心，交派给她的工作也都完成得十分出色…只是，在管理上她大概还缺乏几分经验，敬畏有余而服从不足，有很多老职工都对她有些意见。不过相信多给陈副部长一段时间来调整，她一定能够克服这个问题。”
“也就是说，不过私底下会对她阳奉阴违？”
谢帆转过头，凝视了梁平一眼，眼神中意味不明，却莫名的让人心生寒意。
梁平自然感觉到了压力，但他倒是还稳得住，深吸了一口气，才朝谢帆点头。
“是，老职员认为她资历不够，是空降兵，而且不排除…有后台的可能性。”
这个众人眼中的后台自然就是谢帆了。
陈思虽然从来不会让其他人认为自己跟谢帆有亲密关系，但也不少利用自己曾经的助理关系来借势，让其他人认为自己是谢帆的心腹。
而且，她的工作安排本来就容易让人认为是老板的心腹，要不，一个工作年限不长的女人怎么可能仅仅因为能力就担任一部之长。
可谢帆的脸色还是稍微沉了一些。
梁平一直仔细观察着他面色的变化，怎么可能错过这一点，就立刻补充说。
“当然，谢总您是因为公关部门现有的人没有谁有能力担任一部之长，而别的部门则个个人紧缺，本着宁缺毋滥的考虑，才让陈副部长人尽其才的，这一点想必更多人都很清楚。”
?“不必多说了。”
谢帆稍稍摇头，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他沉默片刻，才轻轻摇头说。
“你私底下多关注一下其他部门的青年才俊，不要在乎年限，有能者居之。若是有关注的合适的，就直接跟我说。”
这意思很明显，是想要替代陈思了。
然后是梁平也忍不住错愕了一下，一时没有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轻声问道。
“谢总，您为什么…”
谢帆看了他一眼，也明白他心中有些惶恐——毕竟陈思曾经跟梁平处在同一个岗位上，也会害怕下放之后会不会被轻易替代。
作为领导，自然要适时安慰下属。
“我没有打算开除她，只是我之前想错了，她目前还不适合管理岗位，尤其是公关部这样的管理岗——在成为一部之长之后，即使是老板的事情，部长也不能够在没有业务的情况下擅离职守，否则我要她何用？”
“原来如此。”
谢帆的话语有些冷酷，但却让陈思奇迹般的安心了许多，他暗暗把这个要点记在了心里，同时又忍不住同情陈思。
“但陈副部长恐怕没办法理解吧？而且这样一来，可能公司里有很多的人都会嘲笑她…谢总，就算陈副部长一开始不介意，久而久之恐怕也会对你心生怨恨的，您觉得…”
“自然是把她调到分公司里去，平调，同样作为分公司公关部的部长。”
坐着略显冷漠的安排，谢帆眼皮都不眨一下。
“既然是新公司，想必她可以得到锻炼的机会就有很多，只要能够锻炼好，到时候再调回总公司接手就顺理成章的多了。”
梁平暗暗啧舌，也没办法提出更好的安排。
说是平调，但这实际上就是降职，总公司公关部可谓是位高权重，哪怕是一个主管的职位恐怕都要比分公司公关部部长要权重很多。
当然，总经理的位置就不一样，只要能够把分公司的业绩坐上来，照样不会比总公司的总经理差多少，毕竟有跟谢帆直接接触的权利。
梁平给自己敲响了一下警钟，看着谢帆的眼神就更加敬畏了许多，总裁明显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心态，就算知道美人爱慕，也照样郎心如铁——看来他也得小心一点了。
陈思这样的美人做错一点事，尚且不能够让谢帆留情，他就更不用说了。
但梁平不知道的是，实际上他在谢帆的眼中要比陈思的重量高很多。
若不是实在满意他高效率和贴心的工作能力，恐怕谢帆就不会让他去寻找其他青年才俊来接替陈思，而是让陈思下去了。
谢帆瞥了正给自己加油鼓劲的梁平一眼，眼神中闪过一道深思，而后便把为他的考虑抛到了脑后，思索起了秦杨。
她那么早出来，到底是去什么地方了？
此刻被他惦记着的秦杨已经回了家，两个孩子正在上课，而秦妈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一见女儿回来，就眼前一亮，立刻迎了上来。
“你怎么出去了这么长时间？吃过饭了吗？”
“我吃过了，你们呢？”
秦杨随意的把包放在沙发上，懒得去放置，就贴着秦妈坐在一起，微笑着说。
“没吃过的话，我叫阿姨来给你们做吧！”
“叫什么阿姨啊？你吃我做的饭吃了二十多年都没说过不好吃，现在倒是惦记着让阿姨做了。刚才我让你爸买菜送过来了，我给两个孩子做了一顿，他们吃的很香的。”
秦妈瞪了女儿一眼，但语气中不失得意——显然孩子们喜欢吃她做的菜，对她来说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但接着，她又忍不住冲女儿唠叨。
“杨杨，我知道你们在外面应酬的时候总是吃不好，厨房里我还给你留着饭，你再吃点儿？就算是阿姨做的，哪有你亲妈做的健康啊！”
“妈，我真的吃饱了。”
秦杨有些无奈的拍了拍秦妈的手，但看见母亲略有些失望的表情，她才忍不住补充一句。
“你放心吧，剩的那些菜不会浪费的，晚上我和孩子们热一顿继续吃。”
“这还差不多。”
秦妈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秦杨视线就忍不住往别的屋里打量了一下，眉头微蹙，忍不住问道。
“我爸呢？你不是说我爸送饭来了吗，怎么没有看到他人？是不是睡觉了？”
“吃完饭就回去了。”
秦妈显然有些不以为意，她视线忍不住往两个孩子所在的屋里飘去，才解释说。
“你爸的脾气你也不是不清楚，他一方面觉得在这里呆着尴尬，另一方面又怕打扰两个孩子们学习，所以干脆就溜达着自己回去了。不过你放心，我盯着他吃饭了。”
看着秦杨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秦妈语气顿时变得酸溜溜，白了女儿一眼。
“可真是个白眼狼，你妈在你眼前头还光惦记着你爸，我可真是白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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